破春

*是耀诞。屈辱史有，注意避雷。
*微极东、红色。
*日常ooc……对不起耀哥……
十月一日。
王耀纤细的手指滑过日历光滑的纸面，最终停滞在了这个日期上，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。
时至今日，他仍然能想起那天的天空，湛蓝透彻，比他还享有“天朝”盛名时所见到的最上等的蓝宝石还要美丽。还意气风发的旧上司站在天安门城楼上，用虽然带着些湖南口音但宏亮如钟的声音对自己的子民、对世界说道：“我宣布，中/华/人/民/共/和/国成立了！”
他混在人群当中，尽管背后的伤仍在隐隐作痛，腰却挺得笔直，胸前红色的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周围的人都在欢呼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。他却波澜不惊，棕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感情。他就这么站着，一直到夜色降临，有些陈旧的墨绿色军装被风吹起衣摆，黑色的长发扰乱了视线。
“王耀，你还没走吗？”
恍惚之中，一件大衣披上他的肩膀。他回头，是上司。上司轻轻拍着他的肩：“想哭就哭出来吧。这儿除了我，没人看着。”
他微微张开有些干裂的嘴唇，忽然蹲了下来，长年握着枪与刀、沾满鲜血的双手捂着脸，发出阵阵呜咽声：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——！！我回来了……我不会在像以前那样了——！”
星辰闪烁，嘶哑的少年声音在空旷的广场里回荡。
他上一次，像这样哭，是什么时候呢？
他不记得了。只依稀想起，那时他刚从混沌中醒来，身着华服，赤裸着双脚，长长的头发几乎触地。所有人都躲着他，将他视为怪物。
他奔跑着，跑着跑着，终于累了，嚎啕大哭起来。一个和善的男人抱起了他，脸上的笑容让他如沐春风。他抽泣着问：
“你……你是谁？”
男人拉起他稚嫩的手，用粗糙的手指一笔一画地写下两个字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：“我名轩辕。”
“那……我的名字……是什么？”
男人微一沉吟，笑：
“你的名字，就叫耀吧，是光的意思哦。”
于是，这个名字，陪他走过了千百年的时光，布满伤痕与斑驳的痕迹。
他曾见过越国来的绝色女子翩然起舞，回眸一笑，迷倒众生；他也曾站在那统一六国的男人身后，陪他看这大好河山；他曾随船一同浏览异国风光；他也曾驰骋疆场，杀敌无数。
历史的书页翻过一页又一页，黑色瘀块染出的污渍模糊了理智，推倒了琼楼玉宇。
直到——
“哥哥，你已经不配为王了。”
曾经拉着他的手的孩子，跨坐在他已经瘦弱不堪的身上，喃喃自语。刀光闪过，血流成河。王耀抬起头，仍然澄澈的眼睛里带着嘲讽：“你、做、梦。”
他从王座跌落，尊严散落一地，沾染尘土。
但他终究又爬了起来，双目发红，在尸体堆里杀出一条血路，拼了命想夺回一切，身后跟着北极熊。
曾经对他来说的短短数十载，变得无比漫长。
他还是胜了，获得了新生。
“本田菊，你知错了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说话。”
“……”
“本田菊！你给我说话！！！”
会议桌上，白瓷茶杯已空，褐色的茶水混着碎茶叶一滴滴滴落在地，像极了他的孩子们曾流过的血。从始至终沉默的少年抬起了头，声音颤抖：“……哥哥。”
空气里弥漫着静默。
“……不，你不配叫我哥哥。”王耀盯着他，突然笑了，笑得撕心裂肺，笑得浑身颤抖，“我不会要你一分钱。”
“你记住，本田菊。这不是原谅，是更深的恨。”
转身离去。
后来发生了很多事，北极熊与他分道扬镳，和hero白痴的关系倒是日渐升温，后而破裂。
圣诞节的圣诞老人最为慷慨，大手一挥，那个答应了许多人理想世界的高大房子塌了。
他的身边，又少了一人。
再后来，前行的路依旧是风风雨雨，他独自挺过来了。
“这下，我可比你还长寿了。”
王耀轻笑，看着五星徽章，不知是对谁说。
前方，江山依旧如画。
前方，未来正在展开。
你依旧为王，你依旧，会让这光芒照耀天下。